“老百姓嘛,最渴求的就是安逸,赣州府的山匪土寇和地方势力给他们提供了相对稳定的环境,我们大举剿匪,反倒成了破坏他们生活的那一方,所以他们就对我们的剿匪政策多有抵制。”
“同样的,城镇周围和商贸干道因为山匪土寇和地方势力的互相攻杀争抢而混乱不堪,那些势力不能给予周围老百姓稳定安逸的生活,他们自然也就会希望其他的势力能够给予他们稳定安逸的生活,我们在这些区域剿除匪患、稳定局势,自然也就能得到周围百姓的支持和帮助,他们就会成为学生刚刚所说的,红营在赣州府统治的基本盘。”
“清理掉城镇周围和商贸干道上的匪患,便能断了山匪土寇大部分的营生,逼回山林和偏僻的村寨、边缘地带之中,这些地区是那些山匪土寇和地方势力控制最为严密的地区,基本上是人人从匪。”
“但那些从匪的百姓大多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或武力威胁,钱粮财富基本集中在头目手里,耕地矿山基本都握在他们手里,没有落草的百姓,要么是他们的佃农,要么是他们的矿奴工夫,而那些头目因为失去了商贸干道和城镇的收入,为了维持以往奢靡的生活,必然会加大对治下百姓和底层匪众的盘剥和剥削。”
“所以我们要把他们和普通的匪众区分开来,红营已经在赣州府打出旗号,只惩办各处山匪土寇和地方势力的头目首领,不针对普通的匪众和从匪的百姓,所有从匪的百姓和匪众,只要愿意放下武器从良,红营一概既往不咎。”
“然后是对那些山匪土寇和地方势力进行细分,他们有些是本地的积年老匪,有些是官绅和会道门被迫上山落草,有些是清军、吴军的败军上山,有些则是当地的少数民族抱团,有些干脆就是当地的村民百姓,平时为民,农闲为匪。”
“对于他们也要区分对待,积年老匪血债无数,又习惯了当山匪土寇过活,红营也要树立典型,对他们自然是要赶尽杀绝、严肃处置的,那些吴军、清军的败军,他们有一定的纪律性和组织性,战斗力较强、破坏性很大,甚至敢于袭击我军驻地和兵站,也是我军围剿的重点。”
“当地官绅和会道门形成的土寇,多半是祖辈就在赣州府扎根的,盘踞在祖辈之地,当地百姓在他们治下生活了两三代人甚至更多的时间,早已习惯了他们的统治,这一类的山匪土寇有一定的知识水平,会制定各种戒律誓言和规矩形成稳定的统治秩序,一般兔子不吃窝边草,不会对治下的村寨百姓动手,这一类人在当地的群众基础比我们还深,就算逮住上了公审台,恐怕也会被当地百姓护着保下一条命来。”
“对于他们,红营是以抚为主,他们放下武器接受红营的改造,只要手里不是有血债或民怨极深,改造之后没有再上山为匪,那就既往不咎了,安安心心在红营治下重新做人便是,但若是屡教不改、不愿投降的,那就只能当作积年老匪处置,彻底将他们连根消灭了!”
“然后是那些村民百姓落草的,他们多半都是因为贫困的缘故,仅靠平时的耕种没法养活自己,只能在农闲时充当土匪劫掠,对这一类人主要的不是剿,就算把他们剿灭了,当地的环境没有本质的改变,之后还是会回到之前的状态,最主要的还是帮助他们生产和发展,甚至干脆整村迁移,让他们能够填饱肚子,自然也就不会去干这刀尖舔血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