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原本坚定虔信的圣者,在夜深人静之时开始自语低喃,内容无逻辑、无意义,似是被某种无形的“祂”支配意识,在说着另一个世界的语言;他们的眼中慢慢失去了焦距,灵魂仿佛被抽离,只剩皮囊机械般吟诵着:
“不是神堕落,而是世界自信仰中醒来。”
这是大灾的前奏,是理智崩溃前的低鸣,是整个诸天在奥菲利亚死后,开始无声倾斜的倾覆之势。
光明已然消逝,黑暗未曾远去。
诡异,正在接管神遗留之地。
可最可怕的,还远不止于此。
就在奥菲利亚陨落的中心,那黑暗的核心之处,虚空忽然如玻璃般塌陷,一枚漆黑无比的奇点悄然浮现。它不旋转、不发光、不引力,也不吐息,它只是存在,仅仅是存在,便使空间本身如风干的绢纸般轻轻崩碎。
一个黑洞,在她死去的地方,静静张开。
它没有咆哮,没有震动,没有炽热的吞噬,只是以绝对的冷漠和空洞缓缓展开,如命运之钟缓缓滴落的指针,昭示着某种比终结更终结的开始。
那一刻,天地之间的规则开始微妙地改变。时间像被一根无形之手扭折,因果的流向开始混乱,空间的三维性开始扭曲,语言与思维的对应关系渐渐失效,甚至连“存在”这一最根本的本体概念,也隐隐产生了裂痕。
这不是灾厄的余波,也不是死亡的注脚,而是一种降临的前奏。
蚀之刻,开启了。
天地间的风不再流动,而是凝固成一道道倒退的光纹;星辰的轨迹变得扭曲而不可名状,它们不再绕行于恒星,而像是在围绕某种更古老、更不可描述的“意志”行进;诸天万界的梦者纷纷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尚未醒来,而是从一个梦,落入了另一个更深层、更诡异的梦魇之中。
随着那黑洞的出现,第四位天启骑士的气息在无数维度间轰然炸裂。他并非从黑洞中诞生,也非由黑洞召唤,而是与那奇点一体,是黑洞之核,是蚀刻之眼,是这宇宙最后的观测者。
而这位骑士的现世,昭示着一个更高存在的临近。
奈亚拉托提普——祂的名字尚未被唤起,祂的意志尚未完全抵临,但天地间的一切都已预感到祂的靠近。
那不是一个神的降临,而是概念的终止,是文明之梦的惊醒,是理智之终章的序曲。祂并不需语言,也无需形体;祂是疯癫本身的律令,是诡异逻辑的肉身,是“世界为何不能如是”的最高答案。
众神哑然,众生失声,法则自我背叛,真理自我否定。
奈亚拉托提普——真正的主宰,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