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拒马处的风纪也是亲眼看着他们一路挤过来的场景,看到他们这般狼狈的模样,倒也没有为难,让那些失了名牌的士子先在拒马附近等着,报了门科班级,派人去找负责的讲师和教员领人。
李名自然不用跟他们一起等在外头,风纪核验了名牌便把他们放了进去,广场上也是人山人海,但相对于广场之外却显得宽敞了许多,围绕着中心那座圆形的土木讲台,整个广场按照大学堂的门科、班级和红营的部门、组织分片划区,学堂的风纪、红营的督查在各个区域提着纸笔四处游走,维持着广场上的纪律。
李名放眼看去,那些红营军官组成的区域寂静无声,一个个军官坐的板板正正,督管纪律的教导在一侧背手而立,也是笔直如剑,红营干部的区域里就显得有些混乱了,督查走来走去,那些干部也不敢说话,但大多数人都在摇头晃脑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大学堂里的士子、讲师们组成的区域却更加的凌乱,即便风纪四处纠察,窃窃私语的声响却始终没有停过,大多数人是兴奋不已,自然是分享欲高涨,顶着风纪扣行操分的威胁,也要和好友偷偷摸摸的交流着。
李名和几个士子被一群校工领到一块区域,找了个空位坐着,刚刚喘上一口气,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去,却是一个熟人,正是他们算学科的助教陈厚耀,笑呵呵的弯着腰低声说道:“难曲兄,咱们还真是有缘!”
李名却有些讶异,四下看了看没有风纪在周围,这才回身抱拳算是行礼,问道:“陈助教,您怎么来了?不是说勿庵先生那里有什么课题,算学院的讲师助教全都给勿庵先生扣下了嘛?”
“侯掌营亲自去算学院拉人,勿庵先生总得给些面子!”陈厚耀笑着开了个玩笑:“与你透露个消息,上面正在准备一场大整风,今日船山先生来大学堂讲学,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传道授业,是要给之后的整风定调的!”
“所以今日船山先生的讲学,不仅有船山先生自己的东西,勿庵先生、蒋山长、鹧鸪先生,乃至于侯掌营的理论,都会融汇其中,乃是红营理论的集大成者……”陈厚耀淡淡一笑,拍了拍李名的肩膀:“好好听讲,日后在红营治下怎么生存发展,今日便是答案!”
李名点点头,正要继续交流,忽听得“哐”的一声锣响,原本嘈杂的广场一瞬间便寂静下来,一点点向外扩散着,仿佛整个世界在一瞬间按下了静音键,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素色道袍的男子登上讲台,在台中心站定,刚刚行了一礼,便换来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