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佐领所言正是!”图海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将军之后向兵部和皇上具文发报之时,就帮纳兰佐领说上一嘴,纳兰佐领劝降有功,敌前撤军又能全师而退,足见才干,想来朝廷和皇上也不会放着你这栋梁不用的。”
康熙皇帝本来就有锻炼纳兰性德这个少有的八旗才俊的意思,朝廷如今又是纳兰明珠的一言堂,图海又帮着出声,谁会闲着没事出头阻挠?纳兰性德也心知此事已经定下,便行礼告辞道:“大人过誉了,末将先行告退,前去与那些吴逆贼将好生攀谈一番,也好先遴选一些忠心之人出来。”
图海笑呵呵的挥了挥手,等纳兰性德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却化为一阵冷笑,一旁听了全程的戈什哈统领凑上前来,低声问道:“大人,这纳兰佐领是个什么打算?要不要跟皇上提一句,派人去盯着他。”
“盯着他做什么呢?难道还怕他勾结吴逆不成?”图海摇了摇头:“古来革新改制之人,手里没一兵一卒,能办得了什么事?前明张居正有戚继光,当年太宗皇帝有汉军旗,纳兰明珠……有了新军还不够,新军之中还要有一支更加忠心的私军,用以抗衡京师的八旗权贵!”
“谁能比自己的儿子更加忠心?那些吴军将官,早已被吴逆所弃,北伐至此已是山穷水尽,投降我大清又成了诸方反贼之中势不两立的汉奸,除了依附于朝廷,依附于纳兰家,还能如何?”图海淡淡一笑,揣着手继续巡营:“纳兰家这位公子啊,别人说他是个只会诗文的‘假尼堪’,我看他和他老爹一样,狡猾的很!”
纳兰性德提了壶酒进了一处营帐,帐中摆了一桌酒菜,刘明承已是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沫,见纳兰性德进来,随手抓起衣摆便擦拭起来,纳兰性德微笑的给他倒着酒,声音却压的很低:“我已经和图海大将军沟通过了,他至少不会从中作梗,你和你那些幸存的旧部人马,日后就去天津,在我麾下办事。”
刘明承点点头,摸着腰间藏着的那枚印信,问道:“那首诗乃是在下亡母留下的遗作,是劝导在下继承父志……彼时在下年少,倒也记得清楚,当时只有在下,老和尚、老寨主在场,老寨主当时还不识字,能看懂的……这位小将军在江右有些关系?”
“不止是有关系……”纳兰性德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实话,我们也没想到少侯爷真能活下来,并且老老实实就缚,让我记下这首诗,不过是求个万一而已,没想到啊,看来铲平王是在天有灵……少侯爷既然已经猜到了,可还愿投入咱们之中?”
“只要能继承父志,在下就愿意!”刘明承重重点了点头:“在下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一心反……而已!”
纳兰性德了然的点点头,面上严肃了几分:“少侯爷既然心志已定,那就安心跟着我们走吧,这支北伐军覆灭以后,这天下其余乱七八糟的势力,要么退场,要么就选边站,从此以后天下的局势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便是新与旧的直接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