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这一句话更让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无论是谁,此刻心中都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话说的一定是我。
“哪位是秦欢秦公子?”
等听到这句话,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果然不是我。
“在下秦欢。”苏清欢站起身来答道。
“妾身原本以为如此出题,未必有人能够猜中妾身心事,不成想公子双眼如炬,公子真乃解人。”香菱赞赏道。
“呵呵,侥幸猜中。倒是姑娘表里如一,让人钦佩的紧。”
听着两人打的哑谜,场上人一个一个心痒难耐。
“敢问秦公子写的诗题是什么?”石岚忍不住问道。
“慵。”
“慵?”听到苏清欢的答案,众人依旧迷茫不解。
“慵者,懒也。”苏清欢解释道,“非是无题,而是懒的出题。”
听到苏清欢的解释,周觅、独孤如愿、拓跋飞雪、拓跋碧玉还有其他人显然都被这个答案震惊了。
“这层是以懒为题?”拓跋碧玉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正是。”香菱答道。
“这谁猜得到?”周觅不满道。
“那秦公子是如何猜到的?”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苏清欢。
“在下只是想到,打从进来后,香菱姑娘就一直在藤椅上躺着,就连行礼也不曾起身。而我们这么些人坐在这里,更是一盏茶也不曾奉上,我就想香菱姑娘定是个十足十的懒人。
而我又看到香菱姑娘身前明明放着一把瑶琴,但是姑娘从始至终不曾拨弄。就连碧玉刚刚问起白纸的缘由,姑娘也说懒的和我们讲。那再看到眼前的白纸,就丝毫不觉奇怪了。
香菱姑娘一定是懒得想题目,所以就干脆以懒为题了。”
“呵呵,虽然被人这么说有些难为情,但这确实是妾身的心迹。”
从珠帘里走出了一个丽人,身形曼妙,只是她身上的衣服略有些松散,透露出一股慵懒的味道。
“不过妾身再懒,似乎也懒不过公子诗里的人。”
接着香菱念起了纸上面的诗:
“有官慵不选,有田慵不农。
屋穿慵不葺,衣裂慵不缝。
有酒慵不酌,无异尊常空。
有琴慵不弹,亦与无弦同。
家人告饭尽,欲炊慵不舂。
亲朋寄书至,欲读慵开封。
尝闻嵇叔夜,一生在慵中。
弹琴复锻铁,比我未为慵。”
......
有官可升,懒的去升,有田可种,懒的去耕。
房屋漏了,懒的去修,衣服破了,懒的去缝。
有酒可喝,懒的去斟,所以酒杯里时常空空。
有琴可弹,懒的拨弄,跟没琴也没个甚不同。
家人没粮可吃,懒的去舂。
亲朋寄了书信,懒的开封。
我听说嵇康,一生都活在懒中。
但他没事儿弹琴锻铁,比起我来还算不上慵。
等笑意盈盈地将手中的诗读完,香菱笑着说道:“比起公子,妾身似乎还不算懒。”
苏清欢心道,那是,没有人比我更懂躺平。
拓跋飞雪听着香菱念出的诗,不由好奇地看向苏清欢。
这诗虽说并不是太精妙的诗,但胜在有趣。但无论如何,在众人都没能猜中香菱心思的情况下,这人既把握到了香菱的心思,还作了这么一首调侃的游戏之作出来,并不简单。
“碧玉,你说这位秦公子那日和你们比试时,诗作水平并不怎么样?”
拓跋碧玉支支吾吾了许久,她不禁回想起那日苏清欢所作的那些诗词来,分明每一首都精妙绝伦,但她嘴上还是说不出一句夸赞的话:“其实也没有那么差,还是可以一观的。”
拓跋飞雪点了点头,对这人可以多留意几分,说不定明日大乾使团来时,能派上用场。
“那二层这一场,诸位若无异议......”
“等等。”喊出声的是周觅,他挑衅地望了苏清欢一眼,这才缓缓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