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殿下要禀告何事?”晁雄征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仁爱抬起头,他看了一眼左右,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太子殿下,我……”。
李仁爱确认四下无人,他原本愤怒充血的眼眸中,此时竟闪过一丝羞耻,一丝期待,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他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说道:“太子殿下,我愿献上……屋中的仁多吉尔,给殿下!”
夜风更凉了,吹得殿内的纱幔猎猎作响,也吹散了李仁爱脸上最后一丝血色。
他死死盯着晁雄征,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晁雄征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上下打量着李仁爱,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饶有兴致地问道:“哦?献上美人?不知这仁多吉尔,今年芳龄几何?”
李仁爱被晁雄征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剥光了衣服一般。
他竭力保持镇定,声音却有些颤抖:“她……她今年十三岁。”
“十三岁?”晁雄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戏谑与不屑。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笑得李仁爱脸色铁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一会儿,晁雄征才止住笑声,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眼神冰冷地看着李仁爱,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他语气轻蔑地说道:“李仁爱,你是在羞辱本宫吗?本宫乃大梁太子,岂是那种饥不择食之人?十三岁的女娃,你也好意思献出来?真是可笑至极!”
说完,晁雄征理了理衣袍,转身便要离去。
他背对着李仁爱,语气冰冷地说道:“本宫对你的美人不感兴趣,你好自为之吧!”
李仁爱看着晁雄征决绝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他慌了,彻底慌了。
如果连美人计都无法打动晁雄征,那他还有什么筹码?
他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晁雄征的衣袖……
李仁爱慌忙解释:“殿下息怒!仁多吉尔虽然年幼,但容貌绝美,乃是我党项第一美人,性情温婉,能歌善舞……”他语无伦次地夸赞着,急于想让晁雄征改变主意。
晁雄征却猛地打断他,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急切地问道:“你说她是仁多家族的人?”
李仁爱愣了一下,不明白晁雄征为何如此在意仁多家族,但还是连忙点头道:“正是,她是仁多家族的掌上明珠。”
晁雄征的眉头紧锁,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盯着李仁爱,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刚才仁多保忠与你密谋之事,便是此事吧?”
李仁爱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地低下头,蚊蝇般地应了一声:“是……”
晁雄征冷笑一声,“除了献女人,你还能做什么?”
这句话如同尖刀一般刺入李仁爱的心脏,他猛地抬起头,他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殿下!我还可以……我可以让各军司的人归顺大梁!”
晁雄征“哦?你如何保证他们会听你的?”
李仁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我虽被围困,但各军司的将领大多与我父兄交好,只要我修书一封,晓以利害,他们定会归顺大梁。”
晁雄征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本宫答应你。无论成败,本宫都会封你爵位,让你做个富贵闲人。”
李仁爱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跪地谢恩。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荣华富贵。
“殿下放心,我这就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各军司!”李仁爱激动地说道。
晁雄征摆了摆手,“不急,明日再说吧。今日天色已晚,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仁爱再次谢恩,起身告退。
他走出大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夜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却丝毫没有减轻他心中的燥热。
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却不及他心中的兴奋。
他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一个摆脱困境,重新崛起的希望。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寝宫,心中盘算着如何说服各军司的将领。
他不知道晁雄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推开寝宫的大门,却突然愣住了。
寝宫内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了空荡荡的房间。
他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吉尔?”他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却无人回应。
他慌了,连忙冲进内室,却依旧空无一人。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人呢?”他喃喃自语道,声音颤抖着。